第419章 追查！大楚強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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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追查！大楚強大的秘密
羅馬帝國的某個城市之中，原本作為哲學思辨的小廣場擠滿了人，坐的，站的，爬在樹上的，騎在別人的脖子上的，小廣場上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爹出門去躲帳，整七那個天……”小廣場的中心，有一群人正在演繹大楚的戲曲《張悅兒》。
圍觀眾之中有人保熱淚盈眶，該死的地主竟然這麽兇殘，老實人就沒活路嗎？
有男子坐在地上，身上微微發抖，他想起了自己的一連串不幸遭遇，竟然有些感到幸福，與張悅兒的遭遇相比，他的苦楚又算得了什麽？人果然能夠從別人的悲劇中找到力量。
有女孩子歡喜興奮地看著演員，輕輕地跟著演員哼唱，戲曲中的劇情距離她太遙遠了，她沒有辦法共情，但大楚的戲劇的歌曲都非常簡單又好聽，很容易學會。
某個角落，一個男子驚訝地張大了嘴，這些歌曲竟然是用大楚語言翻唱的，他一個字都聽不懂啊，為什麽不用羅馬語言翻唱，明明有羅馬語言翻唱版本的啊，他就會唱羅馬語言版本的《北風吹》。但他看看四周的人各個一臉享受的聽著大楚語言歌詞，他只能緊緊地閉上了嘴。
“唱得真好！”四周的觀眾忽然開始鼓掌。那個聽不懂大楚語言的人也急忙跟著鼓掌，仿佛自己每一個字都聽懂了。
有個陌生人悄悄地對他道：“你聽不懂大楚語言？”他幹笑道：“是，不太聽得懂。”
那陌生人同情地看著他，仿佛他失去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低聲憐憫地道：“學大楚語言一定要多聽多說多練，以後每周六和周日去六公園的‘大楚語言角’，有很多人在那裏交流學習大楚語言，其餘人見了你這樣的新人就會問你‘貴姓？’，‘免貴姓卡拉揚尼斯’等等，你努力三五年，一定可以像我們一樣說得好的。”
四周一群美麗的女孩子憐憫地看著那不會說大楚語言的羅馬公民，有女孩子鼓勵道：“加油！”
那不會說大楚語言的羅馬男子大怒：“什麽叫努力個三五年就能像你們一樣好？你們有學三五年嗎？看不起我是吧？就你們那稀巴爛的大楚語言也敢站出來指導我？等著！我一個月後就秒殺了你們。”
在其餘人高傲和不屑的眼神之中，那受了羞辱的男子憤然而去，下定決心要找大楚語言說得最好的人學習大楚語言，今日丟的面子必須在他人找回來。
……
薩珊波斯的某個城市中，有一群少男少女整齊地站成幾排，大聲地歌著大楚原版歌曲：“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初期會盟津，乃心在鹹陽……”
那群少男少女的臉和衣衫幹幹凈凈的，與街上那些滿臉汙垢一身塵土的人相比簡直是一股清流，可仔細打量那些少男少女能發現他們的衣衫雖然整齊卻陳舊且有了破損之處，好些站在後排的孩子的腳上的鞋子都露出了腳指頭，一切都證明這些孩子的家境只怕不怎麽好。
四周路過的人用力的鼓掌，有一個商人讚嘆道：“想不到這些孩子竟然懂大楚語言，或許我可以雇傭一兩個人。”又整潔，又機靈，又會說大楚話，對店鋪應該很有幫助。
一輛馬車上，一個貴族靠在車窗邊微笑著：“這些孩子很不錯。”
角落中，一群衣衫襤褸且骯臟的孩子憤怒地看著那些唱歌的少男少女，有男孩低聲道：“那是貝克街的。”其餘孩子點頭，就是他們。有個圓臉少女扁著嘴：“我也會唱大楚歌曲。”一群孩子羨慕地看著那些受到了路人們的誇獎，興奮得滿臉通紅的貝克街的孩子們，這種風光怎麽可以讓他們獨享？有孩子道：“我們也可以組建一個合唱團。”一群孩子興奮了，仿佛看到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唱歌。
“對，我們也要組建合唱團。”孩子們低聲鬼鬼祟祟地叫著，一定要出其不意，不能讓貝克街的孩子知道。
一個孩子道：“礦區邊上有個空地，我們去那裏練歌。”一群孩子蜂擁而去，有女孩子用力抹著自己臉上的汙垢，自己比貝克街的女孩子漂亮多了，憑什麽她們出風頭，以後一定要洗的幹幹凈凈的。
……
某個城市的宴會上，一個遲到的波斯貴族微笑著與其餘人招呼。
有人笑道：“李大牛，你遲到了，必須罰酒。”那個從頭發到腳指頭都是正宗波斯人的貴族男子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像一個大楚人一樣抱拳向四處拱手，然後開始喝酒。
另一角，一個波斯貴族男子對一個波斯少女道：“翠花，你還不信我的心嗎？”那波斯少女不屑地搖頭：“昨天我看到你和法蒂瑪在一起。”那波斯男子急忙解釋：“翠花，我與法蒂瑪沒有什麽的……”那波斯少女打斷了那男子的解釋，道：“我不是吃醋，我是懷疑你的眼光。”她傲然道：“你竟然會看上一個大楚名字都沒有的落伍的人，你以後不要與我說話，我丟不起那人。”
宴會的主人與一群貴族喝著大楚的葡萄酒，低聲討論著波斯的局勢，對年輕的貴族們各個頂著大楚名字視若無睹。誰都年輕過，很清楚那些年輕貴族們有個大楚名字只是為了好玩和時髦。
一個中年貴族在另一角教育著家族中的年輕人們：“聽著，你們必須該自己取一個大楚名字。”有年輕貴族皺眉：“我是波斯人，我以我擁有偉大的血統而驕傲，為什麽要取個大楚的名字？”一群年輕貴族用力點頭，對其餘取了大楚名字並且引以為榮的波斯貴族青年鄙視到了極點，這是忘記了偉大的波斯貴族的血統嗎？
一個年輕貴族低聲道：“我們是貴族，我們不需要像那些為了大楚人工作的低賤平民一樣取個大楚名字。”一群年輕貴族點頭，想要為大楚人工作，不論是當苦力還是當翻譯，第一步就是要取個大楚名字，聽說這叫“企業文化”，很多為大楚人工作的平民年輕人以此為榮。但作為貴族為什麽要取個大楚名字？自己的名字見不得人嗎？取個大楚名字就高人一等嗎？
另一個年輕貴族低聲嘲笑著：“前幾天有個波斯人改了大楚名字，然後在大楚人面前不斷地說大楚多好，大楚的飯菜好，大楚的房子好看，大楚的衣服漂亮，大楚的歌曲好聽，大楚的一切都比波斯好，大楚人高興了，打賞了他一些銀幣。”
“你覺得我們也需要掌握大楚財富密碼，從大楚人的手裏拿些好處嗎？我們是貴族，我們有的是錢，我們為什麽要為了錢討好奉承大楚？”
一群年輕貴族用力點頭，有人其實很喜歡大楚的歌曲的，但是想到喜歡大楚的歌曲就是對大楚阿諛奉承，所以她從來不敢告訴別人她喜歡的大楚的歌曲。
好些年輕貴族看著那中年貴族，還以為家族中人個個都是有尊嚴的，沒想到竟然有這種趨炎附勢毫無自尊的人。
那中年貴族長長地嘆氣，就知道這些年輕的家族子弟腦子不好使。他壓低聲音道：“我們是貴族，我們不需要直接從大楚購買產品，我們可以接受中間商賺差價，也不需要為了趨炎附勢取個大楚名字拍大楚人的馬屁。”
一群年輕的貴族昂首挺胸用力點頭，就是如此。
那中年貴族繼續道：“可是我們要考慮整個家族的未來。”一群年輕貴族驚愕地看著他。
那中年貴族認真地道：“大楚是一個強有力的勢力，它可以輕易地打敗薩珊家族的大軍。雖然大楚沒有進一步占領波斯的土地，但是誰能保證大楚在未來不會占領波斯？若是大楚進攻波斯並且順利的打到了我們的面前，你說我們是為了薩珊家族的人流血，還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而與大楚人保持友好？”
一群年輕貴族驚愕地看著那中年貴族，終於懂了身為貴族的生存之道。
那中年貴族看著有些理解了的家族子弟們，低聲道：“我們只要取幾個大楚的名字，偶爾去納西裏耶城或者法奧城與大楚的官員吃個飯，說句話，我們在大楚的心中就是友人，可以保證家族在最危險的時候不至於覆滅，還有比這個更簡單的事情嗎？”
有年輕貴族滿頭大汗，向前俯身，低聲道：“可是，薩珊家族會怎麽想？其餘波斯貴族會怎麽想？會不會先幹掉我們？”一群年輕貴族死死地盯著那中年貴族，可不要因為遠在天邊的利益而付出重大的代價啊。
那中年貴族笑了：“一群年輕人喜歡大楚的歌曲，取個大楚名字趕時髦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們有出賣波斯嗎？我們有與大楚結盟嗎？”
一群年輕貴族重重地點頭，取個大楚名字犯法啊。
一個年輕貴族咳嗽了一聲道：“你們說，我叫什麽大楚名字好？”其餘年輕貴族皺眉，大楚人最常用的名字是什麽來著？
一個年輕貴族道：“不如叫張三，這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另一個人反對：“要取一個更有意義的，比如象征不懈努力的‘李白’，象征誠實的‘華盛頓’。”一群貴族用力點頭，七嘴八舌開始給自己取大楚名字。
……
泰西封。
某個豪宅門口車水馬龍，前來拜訪的貴族一直排到了三公裏外。
“拜訪？”一個波斯貴族冷笑著，進“展覽會”能用“拜訪”嗎？但看前方看不到頭，身後看不到尾的貴族馬車，真的太像“拜訪”某個大熱的權貴了。
另一個波斯貴族轉頭道：“大楚長公主的作品展覽會，你能當做逛商店嗎？聽說國王陛下也會來。”
前方的豪宅是大楚長公主買下的“展覽館”，正在舉辦大楚“大楚長公主藝術展”。
一群波斯貴族對這個庸俗到不能理解的詞語非常地鄙夷，不就是大楚長公主畫了幾幅畫，想要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才藝嗎，為什麽要用“展覽會”的方式？波斯貴族之中不乏閑著無聊，仔細研究藝術並且有所成的人，在繪畫、雕塑、彈琴上有些造詣的貴族男女不計其數，他們又是怎麽向其餘貴族展示自己的才藝的？當然是開一個普通的宴會，然後在宴會中“不經意”的拿出自己的雕塑作品，繪畫作品，彈一支曲子等等，然後賓客們就會心領神會地誇獎，用力鼓
掌，將主人的才華捧上了天。
如此文雅且富有內涵的事情在大楚長公主的手中竟然變得像賣大白菜一樣的庸俗，簡直就是玷（汙）了藝術二字。
數百波斯貴族心中鄙夷著，臉上恭敬且有涵養的微笑著，大楚長公主第一次辦“藝術展”，無論如何都必須捧場，萬萬不能在這種小事情上得罪了大楚長公主。
波斯貴族們互相打著眼色，外交無小事，哪怕大楚長公主的藝術作品是一坨屎，大家都必須捧場。一群貴族都微笑著，這種場面又不是第一次遇到，熟練得很。只是陛下為什麽還不來？
有貴族轉頭冷冷地看數百商人和平民，你們跑來幹什麽？那數百商人和平民淡定無比，藝術展有教無類，凡是有心藝術，熱愛藝術，想要為了藝術而奉獻一生的人都可以參觀，為什麽不許我們參加？
那貴族冷冷地看著商人和平民們，人生第一次與一群平民待在一個豪宅之中，真是恥辱啊。其他貴族打眼色，在大楚長公主面前務必忍耐，離開了這裏再算賬不遲。
眾人進了豪宅，好些人開始悄悄地醞釀對偉大的藝術驚呼聲，第一個驚呼的人雖然有些低級，但是驚呼完了就沒事了，早驚呼早完事，找個地方打瞌睡。
一個波斯貴族陡然驚呼出聲：“天哪！”
一群波斯貴族鄙夷地轉頭看他，還沒看到藝術作品是繪畫還是雕像呢，怎麽就“驚嘆”了，太不懂得時機了。
那個波斯貴族兩眼發直，伸出手指呆呆地指著前方，道：“那是什麽？”
一群波斯貴族給他的表情打滿分，雖然不懂得時機，但是演技真不錯，可惜了。眾人順著那個波斯貴族的手指望去，無數人一齊驚呼：“天啊！”
穿過前方的花園，一幢房子矗立在那裏，只是兩層樓而已，也不大，波斯貴族們有的是比這房子大十倍的房子，可這房子的外墻竟然是整塊的透明的玻璃。
一個波斯貴族男子尖叫道：“為什麽有這麽大這麽透明無雜色的玻璃？”他家的名下有玻璃廠，很清楚玻璃制造的難度在哪裏，玻璃的難度就在於透明度和面積體積。玻璃誕生了無數年了，有人謠傳在幾千年前的原始人時代就有玻璃出現，可直到此刻依然沒有解決玻璃的成本、透明度、面積、體積四個問題。玻璃制品流行於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哪個略有錢財的人的家中沒有一兩個玻璃制品？但不論是羅馬帝國還是薩珊波斯都沒能在玻璃制品上突破成本、透明度、面積、體積的瓶頸，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玻璃制品以玻璃杯和玻璃瓶為主，偶爾有人用玻璃當做窗戶，但是那只有兩個手掌大小的玻璃做鏡子是足夠了，做窗戶明顯太小了，而且即使如此價格也昂貴得讓無數普通人望而卻步。
可眼前的房子竟然采用了大片的透明光亮的玻璃作為墻壁！
哪怕是一群不懂得貴族紙醉金迷的生活的平民同樣被玻璃墻驚呆了，如此清潔透光的環境簡直是神靈的生活。一個平民喃喃地道：“大楚果然是有神靈的啊。”
一個波斯女貴族眼睛發亮：“我也好想要這麽一個房子啊。”一群波斯女貴族用力點頭支持，不得不說一個玻璃墻組成的房子幹凈明亮的令人羨慕，並且整個房子的設計透著簡潔又高雅的味道，簡直超過了波斯審美五百年。
假如這個房子的設計者寧白自言聽到了這個評價，一定會憤怒地道：“什麽？只有五百年？明明是一千七百年好不好？咦，我說什麽了？”
有波斯貴族問那家中有玻璃廠的貴族：“能不能給我也搞一個玻璃墻？”
一群波斯女貴族死死地盯著那有玻璃廠的貴族，我也要！
那有玻璃廠的貴族的眼神又哀傷又詭異：“我可以給你們做一面由幾百塊手掌大小的五顏六色的玻璃拼湊起來的玻璃墻，一定比純透明的玻璃墻漂亮。”
一群女貴族鄙夷地看那有玻璃廠的貴族，就這審美觀單身一輩子吧。
那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男子眼神更加哀傷了：“審美？你們竟然以為是審美的問題？”
他走到了玻璃墻面前，指著玻璃墻對眾人大聲地道：“諸位，制作玻璃有個重要的成分……”他猶豫了一下，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天然堿，制作玻璃需要天然堿，可是天然堿極其稀缺，價格昂貴，不然為什麽玻璃制品價格這麽高？你們以為我不願意降低價格嗎？而且我以及我在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所有玻璃廠的同行們絕對做不出這麽大的玻璃，能夠做出兩個手掌大的玻璃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我完全想不通大楚是怎麽做出這麽大的玻璃的。”
眾人回想見過的玻璃鏡，果然每一面都非常地小，只是以前都以為那是玻璃廠故意做得這麽大的，沒想到竟然是技術原因啊。眾人仔細地打量，確定眼前的玻璃墻不是由無數塊小玻璃拼湊而成的。有人嘆息道：“這就是大楚的科技啊。”一群貴族紛紛點頭，大楚在吃喝玩樂之上真是講究啊。
那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嚴肅地道：“根據我的保守估計，這一面玻璃墻的價格足夠買下我的整個玻璃廠了。”一群波斯貴族咋舌，竟然這麽貴？
好些波斯貴族驚愕地看那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沒想到你竟然成了大楚長公主的托兒？
那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冷笑幾聲，絲毫不想辯解。玻璃成本很高，再考慮到玻璃面積擴大一倍就要投入三倍的成本十倍的技術，這面比普通玻璃打了幾十倍的玻璃需要的成本和技術幾乎是個天文數字，他一點不覺得自己胡說，任何一個懂玻璃的人都很清楚玻璃墻的巨大的技術難度以及昂貴的價格。
一個波斯貴族慢慢地道：“大楚長公主真是有錢啊。”一直聽說東方人有錢，此刻真是直觀無比啊，哪怕薩珊波斯的皇帝都沒有如此奢華的房子。
一群商人和平民羨慕地看著玻璃墻，然後走得遠遠地，要是打碎了全家賣身為奴都賠償不起。
那個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的估價是極其準確的，由於天然堿極其昂貴，玻璃在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都是奢侈品，突破技術壁壘制作如此巨大的玻璃就是需要這麽巨大的成本，可是這個懂行的波斯貴族完全沒想到早夏寫下的玻璃制作方式中根本沒有天然堿。天然堿在制作玻璃中起作用的成分是碳酸鈉，而早夏用草木灰中的碳酸鉀替代了碳酸鈉。草木灰幾乎是毫無成本的東西，大楚的玻璃制品成本之低廉足以讓資本家落淚。在玻璃成本低廉，不在意損毀的情況之下，大楚的工匠們充分實驗，研究出了用鼓風機將玻璃吹得又薄又大，然後剪開攤平的技術。這大塊的玻璃在大楚的成本比羅馬帝國手掌大小的玻璃還要低。
小問竹走了出來，熱情地張開手臂，道：“歡迎諸位參觀本公主的藝術展。”
一個波斯貴族眼中閃爍著誠懇的光芒，悠悠道：“你走在美的光彩中，象夜晚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漫天；明與暗的最美妙的色澤，在你的儀容和秋波裏呈現。耀目的白天只嫌光太強，它比那光亮柔和而幽暗。增加或減少一份明與暗就會損害這難言的美。”【註1】
一群波斯貴族讚嘆地看著那貴族，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優美的詩詞，寫這些的時候一定熬白了頭發吧？
那波斯貴族詩人驕傲無比，這就是才華。
然後，現場陷入了沈默。
小問竹看著那波斯貴族詩人，那波斯貴族詩人理解，這麽長的波斯語大楚長公主怎麽聽得懂，必須找翻譯啊。他有些微微生氣，翻譯怎麽還沒有將他的絕美詩詞翻譯成大楚語言？
翻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個……太長了……詞匯太典雅……我翻不出來。”
一群波斯貴族怒視翻譯，如此美麗的詩句你竟然翻譯不出來，你是不是波斯人啊？
那翻譯淚水都要出來了，我是波斯人，可是我只是一個經常與大楚人打交道的商人，別說優美典雅的大楚語言了，就是優美典雅的波斯語我這輩子都是第一次聽說，你讓我怎麽翻譯？
一群波斯貴族死死地看著那翻譯，肝疼極了，該死的，學會的大楚語言只能簡單的交流，一點點華麗的詞匯都不會，想要救場都做不到。有波斯貴族認真地問翻譯：“你能翻譯什麽讚美的詞語？”
那翻譯雙眼放光認真無比：“‘你的眼睛像是天空的星星’，‘你的笑容像是一匹餓狼’，‘你比玫瑰花還要漂亮’……”
一群波斯貴族看那翻譯的眼神比絕對零度還要低，這種垃圾言語說出來就是丟波斯貴族的臉！
小問竹轉頭問貼身保鏢：“姐姐，他們在幹什麽？”傻乎乎地討論，把她丟在一邊是什麽意思？
胡保鏢認真地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他們想不出華麗的禮貌的詞句。”她一句波斯語都沒聽懂，但是此刻需要的不是一流的翻譯能力而是一流的想象力。
小問竹用力點頭：“原來他們與我一樣啊，我也想不出華麗的詞句。”
胡保鏢怒視小問竹：“回去背《詩經》和《楚辭》！大楚的長公主不能是文盲。”
小問竹縮了縮腦袋，小聲低估：“姐姐，你能背得出《詩經》和《楚辭》嗎？”
胡保鏢捏拳頭，小問竹急忙站直了身體，對一群波斯貴族道：“諸位，請進來參觀我的藝術作品吧。”
一群波斯貴族松了口氣，禮貌性地微笑著跟在小問竹的背後進了房間。
有波斯貴族女子使勁地瞅胡問靜，然後與其餘貴族女子嘀嘀咕咕：“那個人是女侍還是保鏢，為什麽腰間掛著一把劍？是不是有些失禮？”另一個波斯貴族女子道：“那是保鏢，東方的皇族經常遇到刺殺，身邊一定有很厲害的保鏢。”一群波斯貴族女子瞅胡問靜，就這瘦弱的模樣很能打？胡問靜轉頭瞪她們，為什麽看我？一群貴族女子更加不以為然了，瞧這瞪眼一點都不威風，毫無殺氣，一定不是保鏢而是女侍。
房間中，一個半人高的奇怪的玻璃瓶放在一張名貴的毛毯上。
小問竹得意無比：“這是我親手做的，叫做曙光女神的寬恕。”
數百商人和平民
目瞪口呆，這個扭曲的垃圾是藝術品？
一群波斯貴族傲慢地看著商人和平民們，一群只知道金錢和吃飯的賤民懂什麽藝術？
波斯貴族們驚喜地看著那偉大的藝術品，眼睛放光，有人慢慢地道：“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傳說中的抽象派大師，不，我差點看走了眼，這是東方野獸派大師的作品！”一群貴族欣賞著眼前的絕世藝術品，仿佛看到了人生的最愛，好一個東方野獸派大師的作品啊。
數百商人和平民神情嚴肅，果然藝術的歸藝術，撒旦的歸撒旦啊，如此具有突破性的藝術品竟然讓我們說不出一句話。
一個貴族男子的眼睛中流下清澈的淚水，他哽咽著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我能夠從一件藝術品上感受到寬恕和光明。”一群波斯貴族佩服地看著他，你竟然沒有為自己的厚顏無恥而嘔吐，厲害！數百商人和平民更加不敢說話了，自己毫無藝術修養，完全不知道是怎麽感受藝術品上的寬恕和光明的。
小問竹得意地看著第一次吹玻璃瓶沒有經驗而導致瓶頸像麻花，瓶肚像水缸的作品，果然有識貨的人啊。她揮舞小手：“假如你喜歡玻璃墻，我可以便宜地賣給你一些大玻璃，價格就按照同等面積的玻璃價格的三倍好了。”
那可以買下一個玻璃廠的玻璃墻竟然只要同等面積玻璃的三倍價格？簡直是白送啊！那波斯貴族大喜過望，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客套話竟然換來了超級便宜的玻璃墻，其他人一定羨慕地要死。
另一個貴族女子反應極快，認真地道：“這歪歪扭扭的瓶頸表現出了罪惡的存在和強大，縱然是神靈也需要付出代價，而那大大的瓶肚子卻將所有罪惡盡數包容在內，在明亮的光芒照射之下，一切罪惡都會被曙光女神融化，這就是曙光女神的偉大力量，再也沒有什麽比‘曙光女神的寬恕’更能解釋這藝術品的深刻含義和靈氣了。”
小問竹揮手：“三倍！”那女貴族板著臉道：“能夠見到如此精彩絕倫富有人生哲理人生智慧的作品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然後實在是高興瘋了，大笑：“我有玻璃墻了！”
一群貴族女子羨慕地看著那女貴族，就這幹癟癟的言語竟然騙了便宜的玻璃墻？那女貴族得意地看一群貴族女子，有本事你們也說啊。
一群貴族男子看著滿屋子的神奇藝術品，深深地感到了還是有機會的。
小問竹傲然介紹著下一個藝術品：“這是‘阿佛洛狄忒的祝福’……”
一個貴族女子陡然沖了出去，死死地抱住“阿佛洛狄忒的祝福”，淚水長流，淒楚地看著小問竹：“偉大仁慈善良聰明的大楚長公主殿下，能夠把這個偉大的藝術品賣給我嗎？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的心就激烈地跳動，我的每一根頭發都在告訴我，這個不是藝術品，這是召喚愛神阿佛洛狄忒的神器，得到它的人將會得到偉大的愛神阿佛洛狄忒的祝福，一生一世沈溺在永痕的愛情之中幸福無比，哪怕只是觸摸它一下都會得到愛神阿佛洛狄忒的祝福。不，我不能沒有它，它就是我的靈魂，就是我的一切！”
一群波斯貴族女子憤怒地看著那個抱著那醜陋無比的像個爛蘋果的“阿佛洛狄忒的祝福”，手快有，手慢無，你這麽無恥，我們記住了。
小問竹揮手：“沒問題。”
那抱著“阿佛洛狄忒的祝福”的貴族女子眼巴巴地看著小問竹，沒了？
小問竹眨眼：“三倍！我再送你一套玻璃杯。”她鼻孔向天，身為超級藝術家就是這麽的任性。
一群貴族看著那抱著“阿佛洛狄忒的祝福”的貴族女子，雖然多付出了一件藝術品的價格，但是依然撿了大便宜。
小問竹繼續道：“這個藝術品叫做‘獻給葡萄酒神’……”
“啊啊啊！”又是一個波斯貴族因為偉大的藝術品而瘋狂地大叫。
房間內一群波斯貴族為小問竹的東方野獸派藝術作品而傾倒，幾個波斯貴族卻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微微警惕。
曙光女神，阿佛洛狄忒，葡萄酒神……這些都是希臘神話中的神靈啊，這些在羅馬帝國人盡皆知的神靈在薩珊波斯的傳頌並不大，哪怕是最靠近羅馬帝國的、薩珊波斯的都城泰西封城中的波斯貴族都很少有人知道這些神話傳說，為什麽遙遠的東方大楚的長公主殿下隨口而出？又是在暗示什麽？大楚對薩珊波斯又知道多少？
幾個波斯貴族深深皺眉，相比大楚對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了解，他們對大楚的文明幾乎一無所知。
小問竹的幾十件藝術品盡數賣了出去，同時玻璃墻順利賣出去了百十件，眾人終於到了最後一件藝術品之前。
一群波斯貴族哪怕是見多識廣，依然被眼前的藝術品驚呆了。
幾十個鐵甲士卒手持刀劍，殺氣騰騰地衛護在一個小小的玻璃瓶之前。
什麽藝術品需要鐵甲武士保護？
一群波斯貴族的禮儀禮貌禮節的微笑，這次好像不適合大呼小叫騙幾乎白送的玻璃墻。
小問竹失聲驚呼：“你們怎麽在這裏？”
一個波斯貴族微笑著問道：“長公主殿下，這件藝術品叫做什麽名字？”
小問竹搖頭道：“這不是本公主的藝術品，這是我大楚朝的聖物。”
數百商人和平民興奮無比，聖物？
一群波斯貴族眼神微微凜然，聖物？
小問竹神情嚴肅無比：“眾所周知，我大楚有偉大汙妖王庇護，汙妖王的強大神力可以讓土地豐收一百倍，可以讓巨石從天而降，可以讓夏天出現冰塊。”
一群波斯貴族重重點頭，半信半疑，其他不知道，夏天出現冰塊難道不是從海洋的另一頭終年結冰的地方運來了冰塊嗎？
一群商人和平民鄭重點頭，大楚有神靈庇護的消息早已傳遍民間，聽說波斯灣的阿拉伯人親眼見證了神靈的震怒，誰敢惹大楚人誰就是與神靈為敵。
小問竹慢慢地舉起了手臂，道：“偉大的無所不知的神靈汙妖王啊，祂降下了偉大的神藥，大楚因此而強大了！”
一群貴族等著小問竹繼續解釋汙妖王帶來了什麽神藥，是吃了以後力大如牛，一個打一百個，還是吃了以後能夠飛上天。
小問竹虔誠地看著那個小小的玻璃瓶，道：“其實偉大的汙妖王的神職不是戰鬥，不是豐收，不是火焰，而是生命的……”
所有波斯人認真地聽著，好像大楚開始揭開神秘的面紗了。然後所有波斯貴族波斯商人波斯平民都註意到大楚長公主殿下臉色大變，仿佛後悔到了極點，一會兒渾身發抖，一會兒眼角抽搐，一會兒長長地呼吸。
那跟在長公主身後的保鏢盯著大楚長公主不斷地打眼色，手中更是握住了劍柄。
一群波斯貴族女子只看了那個女保鏢一眼就驚呆了，一股殺氣從那女保鏢的身上瘋狂地冒了出來，令人無法呼吸！這個女子不是女侍，真的是保鏢，而且是殺過無數人的超級女殺手女保鏢！
幾個機靈的波斯貴族男子暗暗驚慌，那女保鏢的眼神分明是要不要殺人滅口。幾個機靈的波斯貴族男子又是驚恐，又是困惑，他們知道了什麽秘密，需要被殺人滅口？
許久，小問竹緩緩搖頭，神情恢覆正常，笑瞇瞇地帶著眾人離開了汙妖王的神藥：“本公主的作品品已經沒了，下次有新的作品再請各位大駕光臨。”
數百波斯百姓和一群貴族幾乎被驅趕著離開了大楚長公主的藝術館，好些人莫名其妙。明明是融洽的不得了的藝術品拍賣會和玻璃墻塗銷會，為什麽大楚長公主陡然翻臉？
當夜，泰西封城中議論紛紛，偉大的汙妖王到底給大楚留下了什麽神藥？但薩珊波斯的人對汙妖王的事跡一無所知，哪裏知道汙妖王傳下了什麽神藥。
有貴族實在忍耐不住了，道：“不如請大楚長公主赴宴，然後問個明白？”酒會之中是最容易問話的了，幾瓶甜甜的葡萄酒喝下去，大楚長公主保證什麽秘密都說出來了，包括為什麽差點要殺人滅口。
新消息傳來，大楚長公主連夜帶著汙妖王的神藥離開了泰西封，聽說要回大楚了。
一群薩珊波斯貴族驚呆了，為什麽如此匆忙？
霍爾米茲德二世臉色陰沈，他因為突然發生的要事而沒能去大楚長公主的藝術品展覽，還想著今天去一趟彌補失禮，不料大楚長公主竟然連夜跑了。
霍爾米茲德二世細細地思索，大楚的玻璃墻沒有粉碎，大楚沒有向薩珊波斯宣戰，大楚沒有說羅馬帝國2月16日就會進攻薩珊波斯，大楚沒有吞了匈奴汗國的70億國家存款，大楚在西方最高指揮官長公主殿下為什麽要連夜逃走？
霍爾米茲德二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大楚長公主在藝術展中不小心暴露了汙妖王傳下來的神藥。
“查！到底汙妖王是什麽神靈，到底傳下了什麽藥物？”
與霍爾米茲德二世一樣找到了大楚長公主殿下連夜逃離泰西封的秘密的聰明貴族有不少，一時之間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到處是調查汙妖王的秘密的人。
薩珊波斯的某個城市中，當地的貴族熱情地接待大楚的官員夏霖。
“一直以來在生意上承蒙閣下的照顧。”當地的貴族非常的客氣，烤牛烤羊烤兔子盡數拿了出來，葡萄酒更是不要錢一般隨便喝。
夏霖沒喝了幾杯酒臉上就有了紅暈，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貴族微笑著問道：“大楚有偉大的汙妖王庇護真是幸運啊。”
夏霖用力點頭，道：“那是，沒有偉大的汙妖王的神藥，大楚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她陡然清醒了，死死地盯著那貴族，道：“我今日有些事情，以後再來拜訪。”帶著護衛匆匆而去。
那貴族心中猜疑，“沒有偉大的汙妖王的神藥，大楚怎麽會有這麽多人”，這句話該作何解釋？
十幾日後，有波斯商人從印度地區帶回了真相。
“汙妖王是人類繁衍的神靈，為大楚帶來了充滿繁衍動力的神藥。”
這句遮遮掩掩，明明白白，男默女淚的言語立刻席卷了整個薩珊波斯，然後光速傳到了羅馬帝國。
“大楚有壯陽神藥！”
啊啊啊啊啊啊！所有男性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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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的某個城市之中，原本作為哲學思辨的小廣場擠滿了人，坐的，站的，爬在樹上的，騎在別人的脖子上的，小廣場上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爹出門去躲帳，整七那個天……”小廣場的中心，有一群人正在演繹大楚的戲曲《張悅兒》。
圍觀眾之中有人保熱淚盈眶，該死的地主竟然這麽兇殘，老實人就沒活路嗎？
有男子坐在地上，身上微微發抖，他想起了自己的一連串不幸遭遇，竟然有些感到幸福，與張悅兒的遭遇相比，他的苦楚又算得了什麽？人果然能夠從別人的悲劇中找到力量。
有女孩子歡喜興奮地看著演員，輕輕地跟著演員哼唱，戲曲中的劇情距離她太遙遠了，她沒有辦法共情，但大楚的戲劇的歌曲都非常簡單又好聽，很容易學會。
某個角落，一個男子驚訝地張大了嘴，這些歌曲竟然是用大楚語言翻唱的，他一個字都聽不懂啊，為什麽不用羅馬語言翻唱，明明有羅馬語言翻唱版本的啊，他就會唱羅馬語言版本的《北風吹》。但他看看四周的人各個一臉享受的聽著大楚語言歌詞，他只能緊緊地閉上了嘴。
“唱得真好！”四周的觀眾忽然開始鼓掌。那個聽不懂大楚語言的人也急忙跟著鼓掌，仿佛自己每一個字都聽懂了。
有個陌生人悄悄地對他道：“你聽不懂大楚語言？”他幹笑道：“是，不太聽得懂。”
那陌生人同情地看著他，仿佛他失去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低聲憐憫地道：“學大楚語言一定要多聽多說多練，以後每周六和周日去六公園的‘大楚語言角’，有很多人在那裏交流學習大楚語言，其餘人見了你這樣的新人就會問你‘貴姓？’，‘免貴姓卡拉揚尼斯’等等，你努力三五年，一定可以像我們一樣說得好的。”
四周一群美麗的女孩子憐憫地看著那不會說大楚語言的羅馬公民，有女孩子鼓勵道：“加油！”
那不會說大楚語言的羅馬男子大怒：“什麽叫努力個三五年就能像你們一樣好？你們有學三五年嗎？看不起我是吧？就你們那稀巴爛的大楚語言也敢站出來指導我？等著！我一個月後就秒殺了你們。”
在其餘人高傲和不屑的眼神之中，那受了羞辱的男子憤然而去，下定決心要找大楚語言說得最好的人學習大楚語言，今日丟的面子必須在他人找回來。
……
薩珊波斯的某個城市中，有一群少男少女整齊地站成幾排，大聲地歌著大楚原版歌曲：“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兇。初期會盟津，乃心在鹹陽……”
那群少男少女的臉和衣衫幹幹凈凈的，與街上那些滿臉汙垢一身塵土的人相比簡直是一股清流，可仔細打量那些少男少女能發現他們的衣衫雖然整齊卻陳舊且有了破損之處，好些站在後排的孩子的腳上的鞋子都露出了腳指頭，一切都證明這些孩子的家境只怕不怎麽好。
四周路過的人用力的鼓掌，有一個商人讚嘆道：“想不到這些孩子竟然懂大楚語言，或許我可以雇傭一兩個人。”又整潔，又機靈，又會說大楚話，對店鋪應該很有幫助。
一輛馬車上，一個貴族靠在車窗邊微笑著：“這些孩子很不錯。”
角落中，一群衣衫襤褸且骯臟的孩子憤怒地看著那些唱歌的少男少女，有男孩低聲道：“那是貝克街的。”其餘孩子點頭，就是他們。有個圓臉少女扁著嘴：“我也會唱大楚歌曲。”一群孩子羨慕地看著那些受到了路人們的誇獎，興奮得滿臉通紅的貝克街的孩子們，這種風光怎麽可以讓他們獨享？有孩子道：“我們也可以組建一個合唱團。”一群孩子興奮了，仿佛看到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唱歌。
“對，我們也要組建合唱團。”孩子們低聲鬼鬼祟祟地叫著，一定要出其不意，不能讓貝克街的孩子知道。
一個孩子道：“礦區邊上有個空地，我們去那裏練歌。”一群孩子蜂擁而去，有女孩子用力抹著自己臉上的汙垢，自己比貝克街的女孩子漂亮多了，憑什麽她們出風頭，以後一定要洗的幹幹凈凈的。
……
某個城市的宴會上，一個遲到的波斯貴族微笑著與其餘人招呼。
有人笑道：“李大牛，你遲到了，必須罰酒。”那個從頭發到腳指頭都是正宗波斯人的貴族男子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像一個大楚人一樣抱拳向四處拱手，然後開始喝酒。
另一角，一個波斯貴族男子對一個波斯少女道：“翠花，你還不信我的心嗎？”那波斯少女不屑地搖頭：“昨天我看到你和法蒂瑪在一起。”那波斯男子急忙解釋：“翠花，我與法蒂瑪沒有什麽的……”那波斯少女打斷了那男子的解釋，道：“我不是吃醋，我是懷疑你的眼光。”她傲然道：“你竟然會看上一個大楚名字都沒有的落伍的人，你以後不要與我說話，我丟不起那人。”
宴會的主人與一群貴族喝著大楚的葡萄酒，低聲討論著波斯的局勢，對年輕的貴族們各個頂著大楚名字視若無睹。誰都年輕過，很清楚那些年輕貴族們有個大楚名字只是為了好玩和時髦。
一個中年貴族在另一角教育著家族中的年輕人們：“聽著，你們必須該自己取一個大楚名字。”有年輕貴族皺眉：“我是波斯人，我以我擁有偉大的血統而驕傲，為什麽要取個大楚的名字？”一群年輕貴族用力點頭，對其餘取了大楚名字並且引以為榮的波斯貴族青年鄙視到了極點，這是忘記了偉大的波斯貴族的血統嗎？
一個年輕貴族低聲道：“我們是貴族，我們不需要像那些為了大楚人工作的低賤平民一樣取個大楚名字。”一群年輕貴族點頭，想要為大楚人工作，不論是當苦力還是當翻譯，第一步就是要取個大楚名字，聽說這叫“企業文化”，很多為大楚人工作的平民年輕人以此為榮。但作為貴族為什麽要取個大楚名字？自己的名字見不得人嗎？取個大楚名字就高人一等嗎？
另一個年輕貴族低聲嘲笑著：“前幾天有個波斯人改了大楚名字，然後在大楚人面前不斷地說大楚多好，大楚的飯菜好，大楚的房子好看，大楚的衣服漂亮，大楚的歌曲好聽，大楚的一切都比波斯好，大楚人高興了，打賞了他一些銀幣。”
“你覺得我們也需要掌握大楚財富密碼，從大楚人的手裏拿些好處嗎？我們是貴族，我們有的是錢，我們為什麽要為了錢討好奉承大楚？”
一群年輕貴族用力點頭，有人其實很喜歡大楚的歌曲的，但是想到喜歡大楚的歌曲就是對大楚阿諛奉承，所以她從來不敢告訴別人她喜歡的大楚的歌曲。
好些年輕貴族看著那中年貴族，還以為家族中人個個都是有尊嚴的，沒想到竟然有這種趨炎附勢毫無自尊的人。
那中年貴族長長地嘆氣，就知道這些年輕的家族子弟腦子不好使。他壓低聲音道：“我們是貴族，我們不需要直接從大楚購買產品，我們可以接受中間商賺差價，也不需要為了趨炎附勢取個大楚名字拍大楚人的馬屁。”
一群年輕的貴族昂首挺胸用力點頭，就是如此。
那中年貴族繼續道：“可是我們要考慮整個家族的未來。”一群年輕貴族驚愕地看著他。
那中年貴族認真地道：“大楚是一個強有力的勢力，它可以輕易地打敗薩珊家族的大軍。雖然大楚沒有進一步占領波斯的土地，但是誰能保證大楚在未來不會占領波斯？若是大楚進攻波斯並且順利的打到了我們的面前，你說我們是為了薩珊家族的人流血，還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而與大楚人保持友好？”
一群年輕貴族驚愕地看著那中年貴族，終於懂了身為貴族的生存之道。
那中年貴族看著有些理解了的家族子弟們，低聲道：“我們只要取幾個大楚的名字，偶爾去納西裏耶城或者法奧城與大楚的官員吃個飯，說句話，我們在大楚的心中就是友人，可以保證家族在最危險的時候不至於覆滅，還有比這個更簡單的事情嗎？”
有年輕貴族滿頭大汗，向前俯身，低聲道：“可是，薩珊家族會怎麽想？其餘波斯貴族會怎麽想？會不會先幹掉我們？”一群年輕貴族死死地盯著那中年貴族，可不要因為遠在天邊的利益而付出重大的代價啊。
那中年貴族笑了：“一群年輕人喜歡大楚的歌曲，取個大楚名字趕時髦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們有出賣波斯嗎？我們有與大楚結盟嗎？”
一群年輕貴族重重地點頭，取個大楚名字犯法啊。
一個年輕貴族咳嗽了一聲道：“你們說，我叫什麽大楚名字好？”其餘年輕貴族皺眉，大楚人最常用的名字是什麽來著？
一個年輕貴族道：“不如叫張三，這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另一個人反對：“要取一個更有意義的，比如象征不懈努力的‘李白’，象征誠實的‘華盛頓’。”一群貴族用力點頭，七嘴八舌開始給自己取大楚名字。
……
泰西封。
某個豪宅門口車水馬龍，前來拜訪的貴族一直排到了三公裏外。
“拜訪？”一個波斯貴族冷笑著，進“展覽會”能用“拜訪”嗎？但看前方看不到頭，身後看不到尾的貴族馬車，真的太像“拜訪”某個大熱的權貴了。
另一個波斯貴族轉頭道：“大楚長公主的作品展覽會，你能當做逛商店嗎？聽說國王陛下也會來。”
前方的豪宅是大楚長公主買下的“展覽館”，正在舉辦大楚“大楚長公主藝術展”。
一群波斯貴族對這個庸俗到不能理解的詞語非常地鄙夷，不就是大楚長公主畫了幾幅畫，想要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才藝嗎，為什麽要用“展覽會”的方式？波斯貴族之中不乏閑著無聊，仔細研究藝術並且有所成的人，在繪畫、雕塑、彈琴上有些造詣的貴族男女不計其數，他們又是怎麽向其餘貴族展示自己的才藝的？當然是開一個普通的宴會，然後在宴會中“不經意”的拿出自己的雕塑作品，繪畫作品，彈一支曲子等等，然後賓客們就會心領神會地誇獎，用力鼓
掌，將主人的才華捧上了天。
如此文雅且富有內涵的事情在大楚長公主的手中竟然變得像賣大白菜一樣的庸俗，簡直就是玷（汙）了藝術二字。
數百波斯貴族心中鄙夷著，臉上恭敬且有涵養的微笑著，大楚長公主第一次辦“藝術展”，無論如何都必須捧場，萬萬不能在這種小事情上得罪了大楚長公主。
波斯貴族們互相打著眼色，外交無小事，哪怕大楚長公主的藝術作品是一坨屎，大家都必須捧場。一群貴族都微笑著，這種場面又不是第一次遇到，熟練得很。只是陛下為什麽還不來？
有貴族轉頭冷冷地看數百商人和平民，你們跑來幹什麽？那數百商人和平民淡定無比，藝術展有教無類，凡是有心藝術，熱愛藝術，想要為了藝術而奉獻一生的人都可以參觀，為什麽不許我們參加？
那貴族冷冷地看著商人和平民們，人生第一次與一群平民待在一個豪宅之中，真是恥辱啊。其他貴族打眼色，在大楚長公主面前務必忍耐，離開了這裏再算賬不遲。
眾人進了豪宅，好些人開始悄悄地醞釀對偉大的藝術驚呼聲，第一個驚呼的人雖然有些低級，但是驚呼完了就沒事了，早驚呼早完事，找個地方打瞌睡。
一個波斯貴族陡然驚呼出聲：“天哪！”
一群波斯貴族鄙夷地轉頭看他，還沒看到藝術作品是繪畫還是雕像呢，怎麽就“驚嘆”了，太不懂得時機了。
那個波斯貴族兩眼發直，伸出手指呆呆地指著前方，道：“那是什麽？”
一群波斯貴族給他的表情打滿分，雖然不懂得時機，但是演技真不錯，可惜了。眾人順著那個波斯貴族的手指望去，無數人一齊驚呼：“天啊！”
穿過前方的花園，一幢房子矗立在那裏，只是兩層樓而已，也不大，波斯貴族們有的是比這房子大十倍的房子，可這房子的外墻竟然是整塊的透明的玻璃。
一個波斯貴族男子尖叫道：“為什麽有這麽大這麽透明無雜色的玻璃？”他家的名下有玻璃廠，很清楚玻璃制造的難度在哪裏，玻璃的難度就在於透明度和面積體積。玻璃誕生了無數年了，有人謠傳在幾千年前的原始人時代就有玻璃出現，可直到此刻依然沒有解決玻璃的成本、透明度、面積、體積四個問題。玻璃制品流行於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哪個略有錢財的人的家中沒有一兩個玻璃制品？但不論是羅馬帝國還是薩珊波斯都沒能在玻璃制品上突破成本、透明度、面積、體積的瓶頸，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玻璃制品以玻璃杯和玻璃瓶為主，偶爾有人用玻璃當做窗戶，但是那只有兩個手掌大小的玻璃做鏡子是足夠了，做窗戶明顯太小了，而且即使如此價格也昂貴得讓無數普通人望而卻步。
可眼前的房子竟然采用了大片的透明光亮的玻璃作為墻壁！
哪怕是一群不懂得貴族紙醉金迷的生活的平民同樣被玻璃墻驚呆了，如此清潔透光的環境簡直是神靈的生活。一個平民喃喃地道：“大楚果然是有神靈的啊。”
一個波斯女貴族眼睛發亮：“我也好想要這麽一個房子啊。”一群波斯女貴族用力點頭支持，不得不說一個玻璃墻組成的房子幹凈明亮的令人羨慕，並且整個房子的設計透著簡潔又高雅的味道，簡直超過了波斯審美五百年。
假如這個房子的設計者寧白自言聽到了這個評價，一定會憤怒地道：“什麽？只有五百年？明明是一千七百年好不好？咦，我說什麽了？”
有波斯貴族問那家中有玻璃廠的貴族：“能不能給我也搞一個玻璃墻？”
一群波斯女貴族死死地盯著那有玻璃廠的貴族，我也要！
那有玻璃廠的貴族的眼神又哀傷又詭異：“我可以給你們做一面由幾百塊手掌大小的五顏六色的玻璃拼湊起來的玻璃墻，一定比純透明的玻璃墻漂亮。”
一群女貴族鄙夷地看那有玻璃廠的貴族，就這審美觀單身一輩子吧。
那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男子眼神更加哀傷了：“審美？你們竟然以為是審美的問題？”
他走到了玻璃墻面前，指著玻璃墻對眾人大聲地道：“諸位，制作玻璃有個重要的成分……”他猶豫了一下，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天然堿，制作玻璃需要天然堿，可是天然堿極其稀缺，價格昂貴，不然為什麽玻璃制品價格這麽高？你們以為我不願意降低價格嗎？而且我以及我在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所有玻璃廠的同行們絕對做不出這麽大的玻璃，能夠做出兩個手掌大的玻璃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我完全想不通大楚是怎麽做出這麽大的玻璃的。”
眾人回想見過的玻璃鏡，果然每一面都非常地小，只是以前都以為那是玻璃廠故意做得這麽大的，沒想到竟然是技術原因啊。眾人仔細地打量，確定眼前的玻璃墻不是由無數塊小玻璃拼湊而成的。有人嘆息道：“這就是大楚的科技啊。”一群貴族紛紛點頭，大楚在吃喝玩樂之上真是講究啊。
那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嚴肅地道：“根據我的保守估計，這一面玻璃墻的價格足夠買下我的整個玻璃廠了。”一群波斯貴族咋舌，竟然這麽貴？
好些波斯貴族驚愕地看那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沒想到你竟然成了大楚長公主的托兒？
那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冷笑幾聲，絲毫不想辯解。玻璃成本很高，再考慮到玻璃面積擴大一倍就要投入三倍的成本十倍的技術，這面比普通玻璃打了幾十倍的玻璃需要的成本和技術幾乎是個天文數字，他一點不覺得自己胡說，任何一個懂玻璃的人都很清楚玻璃墻的巨大的技術難度以及昂貴的價格。
一個波斯貴族慢慢地道：“大楚長公主真是有錢啊。”一直聽說東方人有錢，此刻真是直觀無比啊，哪怕薩珊波斯的皇帝都沒有如此奢華的房子。
一群商人和平民羨慕地看著玻璃墻，然後走得遠遠地，要是打碎了全家賣身為奴都賠償不起。
那個家中有玻璃廠的波斯貴族的估價是極其準確的，由於天然堿極其昂貴，玻璃在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都是奢侈品，突破技術壁壘制作如此巨大的玻璃就是需要這麽巨大的成本，可是這個懂行的波斯貴族完全沒想到早夏寫下的玻璃制作方式中根本沒有天然堿。天然堿在制作玻璃中起作用的成分是碳酸鈉，而早夏用草木灰中的碳酸鉀替代了碳酸鈉。草木灰幾乎是毫無成本的東西，大楚的玻璃制品成本之低廉足以讓資本家落淚。在玻璃成本低廉，不在意損毀的情況之下，大楚的工匠們充分實驗，研究出了用鼓風機將玻璃吹得又薄又大，然後剪開攤平的技術。這大塊的玻璃在大楚的成本比羅馬帝國手掌大小的玻璃還要低。
小問竹走了出來，熱情地張開手臂，道：“歡迎諸位參觀本公主的藝術展。”
一個波斯貴族眼中閃爍著誠懇的光芒，悠悠道：“你走在美的光彩中，象夜晚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漫天；明與暗的最美妙的色澤，在你的儀容和秋波裏呈現。耀目的白天只嫌光太強，它比那光亮柔和而幽暗。增加或減少一份明與暗就會損害這難言的美。”【註1】
一群波斯貴族讚嘆地看著那貴族，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優美的詩詞，寫這些的時候一定熬白了頭發吧？
那波斯貴族詩人驕傲無比，這就是才華。
然後，現場陷入了沈默。
小問竹看著那波斯貴族詩人，那波斯貴族詩人理解，這麽長的波斯語大楚長公主怎麽聽得懂，必須找翻譯啊。他有些微微生氣，翻譯怎麽還沒有將他的絕美詩詞翻譯成大楚語言？
翻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個……太長了……詞匯太典雅……我翻不出來。”
一群波斯貴族怒視翻譯，如此美麗的詩句你竟然翻譯不出來，你是不是波斯人啊？
那翻譯淚水都要出來了，我是波斯人，可是我只是一個經常與大楚人打交道的商人，別說優美典雅的大楚語言了，就是優美典雅的波斯語我這輩子都是第一次聽說，你讓我怎麽翻譯？
一群波斯貴族死死地看著那翻譯，肝疼極了，該死的，學會的大楚語言只能簡單的交流，一點點華麗的詞匯都不會，想要救場都做不到。有波斯貴族認真地問翻譯：“你能翻譯什麽讚美的詞語？”
那翻譯雙眼放光認真無比：“‘你的眼睛像是天空的星星’，‘你的笑容像是一匹餓狼’，‘你比玫瑰花還要漂亮’……”
一群波斯貴族看那翻譯的眼神比絕對零度還要低，這種垃圾言語說出來就是丟波斯貴族的臉！
小問竹轉頭問貼身保鏢：“姐姐，他們在幹什麽？”傻乎乎地討論，把她丟在一邊是什麽意思？
胡保鏢認真地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他們想不出華麗的禮貌的詞句。”她一句波斯語都沒聽懂，但是此刻需要的不是一流的翻譯能力而是一流的想象力。
小問竹用力點頭：“原來他們與我一樣啊，我也想不出華麗的詞句。”
胡保鏢怒視小問竹：“回去背《詩經》和《楚辭》！大楚的長公主不能是文盲。”
小問竹縮了縮腦袋，小聲低估：“姐姐，你能背得出《詩經》和《楚辭》嗎？”
胡保鏢捏拳頭，小問竹急忙站直了身體，對一群波斯貴族道：“諸位，請進來參觀我的藝術作品吧。”
一群波斯貴族松了口氣，禮貌性地微笑著跟在小問竹的背後進了房間。
有波斯貴族女子使勁地瞅胡問靜，然後與其餘貴族女子嘀嘀咕咕：“那個人是女侍還是保鏢，為什麽腰間掛著一把劍？是不是有些失禮？”另一個波斯貴族女子道：“那是保鏢，東方的皇族經常遇到刺殺，身邊一定有很厲害的保鏢。”一群波斯貴族女子瞅胡問靜，就這瘦弱的模樣很能打？胡問靜轉頭瞪她們，為什麽看我？一群貴族女子更加不以為然了，瞧這瞪眼一點都不威風，毫無殺氣，一定不是保鏢而是女侍。
房間中，一個半人高的奇怪的玻璃瓶放在一張名貴的毛毯上。
小問竹得意無比：“這是我親手做的，叫做曙光女神的寬恕。”
數百商人和平民
目瞪口呆，這個扭曲的垃圾是藝術品？
一群波斯貴族傲慢地看著商人和平民們，一群只知道金錢和吃飯的賤民懂什麽藝術？
波斯貴族們驚喜地看著那偉大的藝術品，眼睛放光，有人慢慢地道：“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傳說中的抽象派大師，不，我差點看走了眼，這是東方野獸派大師的作品！”一群貴族欣賞著眼前的絕世藝術品，仿佛看到了人生的最愛，好一個東方野獸派大師的作品啊。
數百商人和平民神情嚴肅，果然藝術的歸藝術，撒旦的歸撒旦啊，如此具有突破性的藝術品竟然讓我們說不出一句話。
一個貴族男子的眼睛中流下清澈的淚水，他哽咽著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我能夠從一件藝術品上感受到寬恕和光明。”一群波斯貴族佩服地看著他，你竟然沒有為自己的厚顏無恥而嘔吐，厲害！數百商人和平民更加不敢說話了，自己毫無藝術修養，完全不知道是怎麽感受藝術品上的寬恕和光明的。
小問竹得意地看著第一次吹玻璃瓶沒有經驗而導致瓶頸像麻花，瓶肚像水缸的作品，果然有識貨的人啊。她揮舞小手：“假如你喜歡玻璃墻，我可以便宜地賣給你一些大玻璃，價格就按照同等面積的玻璃價格的三倍好了。”
那可以買下一個玻璃廠的玻璃墻竟然只要同等面積玻璃的三倍價格？簡直是白送啊！那波斯貴族大喜過望，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客套話竟然換來了超級便宜的玻璃墻，其他人一定羨慕地要死。
另一個貴族女子反應極快，認真地道：“這歪歪扭扭的瓶頸表現出了罪惡的存在和強大，縱然是神靈也需要付出代價，而那大大的瓶肚子卻將所有罪惡盡數包容在內，在明亮的光芒照射之下，一切罪惡都會被曙光女神融化，這就是曙光女神的偉大力量，再也沒有什麽比‘曙光女神的寬恕’更能解釋這藝術品的深刻含義和靈氣了。”
小問竹揮手：“三倍！”那女貴族板著臉道：“能夠見到如此精彩絕倫富有人生哲理人生智慧的作品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然後實在是高興瘋了，大笑：“我有玻璃墻了！”
一群貴族女子羨慕地看著那女貴族，就這幹癟癟的言語竟然騙了便宜的玻璃墻？那女貴族得意地看一群貴族女子，有本事你們也說啊。
一群貴族男子看著滿屋子的神奇藝術品，深深地感到了還是有機會的。
小問竹傲然介紹著下一個藝術品：“這是‘阿佛洛狄忒的祝福’……”
一個貴族女子陡然沖了出去，死死地抱住“阿佛洛狄忒的祝福”，淚水長流，淒楚地看著小問竹：“偉大仁慈善良聰明的大楚長公主殿下，能夠把這個偉大的藝術品賣給我嗎？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的心就激烈地跳動，我的每一根頭發都在告訴我，這個不是藝術品，這是召喚愛神阿佛洛狄忒的神器，得到它的人將會得到偉大的愛神阿佛洛狄忒的祝福，一生一世沈溺在永痕的愛情之中幸福無比，哪怕只是觸摸它一下都會得到愛神阿佛洛狄忒的祝福。不，我不能沒有它，它就是我的靈魂，就是我的一切！”
一群波斯貴族女子憤怒地看著那個抱著那醜陋無比的像個爛蘋果的“阿佛洛狄忒的祝福”，手快有，手慢無，你這麽無恥，我們記住了。
小問竹揮手：“沒問題。”
那抱著“阿佛洛狄忒的祝福”的貴族女子眼巴巴地看著小問竹，沒了？
小問竹眨眼：“三倍！我再送你一套玻璃杯。”她鼻孔向天，身為超級藝術家就是這麽的任性。
一群貴族看著那抱著“阿佛洛狄忒的祝福”的貴族女子，雖然多付出了一件藝術品的價格，但是依然撿了大便宜。
小問竹繼續道：“這個藝術品叫做‘獻給葡萄酒神’……”
“啊啊啊！”又是一個波斯貴族因為偉大的藝術品而瘋狂地大叫。
房間內一群波斯貴族為小問竹的東方野獸派藝術作品而傾倒，幾個波斯貴族卻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微微警惕。
曙光女神，阿佛洛狄忒，葡萄酒神……這些都是希臘神話中的神靈啊，這些在羅馬帝國人盡皆知的神靈在薩珊波斯的傳頌並不大，哪怕是最靠近羅馬帝國的、薩珊波斯的都城泰西封城中的波斯貴族都很少有人知道這些神話傳說，為什麽遙遠的東方大楚的長公主殿下隨口而出？又是在暗示什麽？大楚對薩珊波斯又知道多少？
幾個波斯貴族深深皺眉，相比大楚對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了解，他們對大楚的文明幾乎一無所知。
小問竹的幾十件藝術品盡數賣了出去，同時玻璃墻順利賣出去了百十件，眾人終於到了最後一件藝術品之前。
一群波斯貴族哪怕是見多識廣，依然被眼前的藝術品驚呆了。
幾十個鐵甲士卒手持刀劍，殺氣騰騰地衛護在一個小小的玻璃瓶之前。
什麽藝術品需要鐵甲武士保護？
一群波斯貴族的禮儀禮貌禮節的微笑，這次好像不適合大呼小叫騙幾乎白送的玻璃墻。
小問竹失聲驚呼：“你們怎麽在這裏？”
一個波斯貴族微笑著問道：“長公主殿下，這件藝術品叫做什麽名字？”
小問竹搖頭道：“這不是本公主的藝術品，這是我大楚朝的聖物。”
數百商人和平民興奮無比，聖物？
一群波斯貴族眼神微微凜然，聖物？
小問竹神情嚴肅無比：“眾所周知，我大楚有偉大汙妖王庇護，汙妖王的強大神力可以讓土地豐收一百倍，可以讓巨石從天而降，可以讓夏天出現冰塊。”
一群波斯貴族重重點頭，半信半疑，其他不知道，夏天出現冰塊難道不是從海洋的另一頭終年結冰的地方運來了冰塊嗎？
一群商人和平民鄭重點頭，大楚有神靈庇護的消息早已傳遍民間，聽說波斯灣的阿拉伯人親眼見證了神靈的震怒，誰敢惹大楚人誰就是與神靈為敵。
小問竹慢慢地舉起了手臂，道：“偉大的無所不知的神靈汙妖王啊，祂降下了偉大的神藥，大楚因此而強大了！”
一群貴族等著小問竹繼續解釋汙妖王帶來了什麽神藥，是吃了以後力大如牛，一個打一百個，還是吃了以後能夠飛上天。
小問竹虔誠地看著那個小小的玻璃瓶，道：“其實偉大的汙妖王的神職不是戰鬥，不是豐收，不是火焰，而是生命的……”
所有波斯人認真地聽著，好像大楚開始揭開神秘的面紗了。然後所有波斯貴族波斯商人波斯平民都註意到大楚長公主殿下臉色大變，仿佛後悔到了極點，一會兒渾身發抖，一會兒眼角抽搐，一會兒長長地呼吸。
那跟在長公主身後的保鏢盯著大楚長公主不斷地打眼色，手中更是握住了劍柄。
一群波斯貴族女子只看了那個女保鏢一眼就驚呆了，一股殺氣從那女保鏢的身上瘋狂地冒了出來，令人無法呼吸！這個女子不是女侍，真的是保鏢，而且是殺過無數人的超級女殺手女保鏢！
幾個機靈的波斯貴族男子暗暗驚慌，那女保鏢的眼神分明是要不要殺人滅口。幾個機靈的波斯貴族男子又是驚恐，又是困惑，他們知道了什麽秘密，需要被殺人滅口？
許久，小問竹緩緩搖頭，神情恢覆正常，笑瞇瞇地帶著眾人離開了汙妖王的神藥：“本公主的作品品已經沒了，下次有新的作品再請各位大駕光臨。”
數百波斯百姓和一群貴族幾乎被驅趕著離開了大楚長公主的藝術館，好些人莫名其妙。明明是融洽的不得了的藝術品拍賣會和玻璃墻塗銷會，為什麽大楚長公主陡然翻臉？
當夜，泰西封城中議論紛紛，偉大的汙妖王到底給大楚留下了什麽神藥？但薩珊波斯的人對汙妖王的事跡一無所知，哪裏知道汙妖王傳下了什麽神藥。
有貴族實在忍耐不住了，道：“不如請大楚長公主赴宴，然後問個明白？”酒會之中是最容易問話的了，幾瓶甜甜的葡萄酒喝下去，大楚長公主保證什麽秘密都說出來了，包括為什麽差點要殺人滅口。
新消息傳來，大楚長公主連夜帶著汙妖王的神藥離開了泰西封，聽說要回大楚了。
一群薩珊波斯貴族驚呆了，為什麽如此匆忙？
霍爾米茲德二世臉色陰沈，他因為突然發生的要事而沒能去大楚長公主的藝術品展覽，還想著今天去一趟彌補失禮，不料大楚長公主竟然連夜跑了。
霍爾米茲德二世細細地思索，大楚的玻璃墻沒有粉碎，大楚沒有向薩珊波斯宣戰，大楚沒有說羅馬帝國2月16日就會進攻薩珊波斯，大楚沒有吞了匈奴汗國的70億國家存款，大楚在西方最高指揮官長公主殿下為什麽要連夜逃走？
霍爾米茲德二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大楚長公主在藝術展中不小心暴露了汙妖王傳下來的神藥。
“查！到底汙妖王是什麽神靈，到底傳下了什麽藥物？”
與霍爾米茲德二世一樣找到了大楚長公主殿下連夜逃離泰西封的秘密的聰明貴族有不少，一時之間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到處是調查汙妖王的秘密的人。
薩珊波斯的某個城市中，當地的貴族熱情地接待大楚的官員夏霖。
“一直以來在生意上承蒙閣下的照顧。”當地的貴族非常的客氣，烤牛烤羊烤兔子盡數拿了出來，葡萄酒更是不要錢一般隨便喝。
夏霖沒喝了幾杯酒臉上就有了紅暈，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貴族微笑著問道：“大楚有偉大的汙妖王庇護真是幸運啊。”
夏霖用力點頭，道：“那是，沒有偉大的汙妖王的神藥，大楚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她陡然清醒了，死死地盯著那貴族，道：“我今日有些事情，以後再來拜訪。”帶著護衛匆匆而去。
那貴族心中猜疑，“沒有偉大的汙妖王的神藥，大楚怎麽會有這麽多人”，這句話該作何解釋？
十幾日後，有波斯商人從印度地區帶回了真相。
“汙妖王是人類繁衍的神靈，為大楚帶來了充滿繁衍動力的神藥。”
這句遮遮掩掩，明明白白，男默女淚的言語立刻席卷了整個薩珊波斯，然後光速傳到了羅馬帝國。
“大楚有壯陽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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